古法尽能新有余——陈子奋篆刻艺术蠡评(上)

陈子奋（1898-1976），初名起，字意芗，号无寐，别署水叟，福建长乐人，曾任福建省美协副主席、福州市美协主席、福建省文史馆馆员。
陈子奋从艺有家学渊源。其父为塾师，雅擅篆印。陈子奋自幼由其父启蒙，髫龄即习绘画、篆刻，少年时即名闻乡里，弱冠便鬻印售画自给。1927年徐悲鸿自欧洲归来，赏其印作，随即求印数枚；后又数度索刻，并以“雄浑则无过于兄者”誉之。陈子奋对于诗、书、画、印皆有涉猎，艺术成就较为全面。著名美术史论家俞剑华说：“吴昌硕用金石书法作写意花卉，陈先生用金石书法作白描花卉，正所谓春兰秋菊，异曲同工。”可谓一语中的。陈子奋人品高洁，声望卓著。艺事之余，他撰有《福建画人传》、《颐萱楼印话》、《颐萱楼诗话》、《陈子奋读画札记》、《寿山石小志》和《甲骨文集联》等多部手稿。可惜受当时出版条件的限制，除《寿山石小志》和《福建画人传》有简易印刷和手书油印外，其余均未刊行。

陈子奋居闽南一隅，其绘画比书法、篆刻影响更大。更确切地说，他的印名为画名所掩。分析陈子奋的篆刻，可以用“古典情结，现代趣味”八个字来概括。他的印作，风格多元，涵盖古玺、汉印、“浙派”、吴让之、徐三庚、吴昌硕和黄士陵等多种风格，相互间相差很大。虽然他的印作风格多自古玺、汉印及流派印生出，但又不完全泥古，多有个人意识的流露。下面我们具体分析一下他的一些精彩作品。
“陈子奋”朱、白二印（图一、图二）为古玺形式，细察印面，则非徒守古貌，结体错落生姿，多有变化。“周庄外史”（图三）笔画均匀，气息淳古，为汉印形制，但笔画并未一味横平竖直，而是略见天真情趣，“庄”、“外”两字中，弧形笔画相互呼应；“史”字“又”部笔画变横放为倾斜，动感顿生。由此可见陈子奋印章精妙处之所在。
陈子奋宗法吴昌硕一路的作品较缶庐多了清逸之气，乃融合吴让之、徐三庚和黄士陵的缘故，如“朱文铸”印（图四）。

陈子奋宗法吴让之和徐三庚一路的作品多为白文，其朱文类印章多取黄士陵风格。对徐三庚印风的评价，历来多有微词，但善学者不避。陈子奋吸收徐三庚篆刻清新流利的一面，线条多了几分飘逸流动的风神，不失“吴带当风”之美誉。其“苕溪赵氏”（图五）笔意流美，字形舒展飘逸，笔画转折处轻刀顿出，尽展笔墨情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