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尔艺术展线上展厅
2020年初，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全球蔓延推动着各行各业的数字化转型，艺术产业也不例外。近年来，苏富比、佳士得、富艺斯等老牌拍卖公司的线上业务迅速拓展；高古轩、卓纳等蓝筹画廊的数字空间也取得了不错的在线销售成绩；国际知名的艺术博览会也积极探索在线展览模式。但艺术品的独特性和稀缺性使得人们更倾向于线下欣赏和交易，因此艺术品交易的数字化一直难以成为主流。然而在疫情倒逼之下，业界不得不寻求快速的数字化转型，过去几个月中，市场各方对线上业务进行了诸多探索，也引发了大家对艺术产业线上运营模式建设的一系列思考。
艺博会与画廊携手推进线上交易
3月18日，早先宣布取消香港展会的巴塞尔艺术展开启了线上展厅，来自31个国家及地区的235家国际艺廊呈献了超过2100件原本打算于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展出的艺术品，据统计，其总价值约为2.7亿美元。巴塞尔线上展厅VIP预展首日，由于浏览人数较多，其网站和App的后台服务器在开放后的20分钟就陷入了短暂崩溃，在主办方修复后才恢复使用。然而人气的火爆并没有带来销售热，这一点也在各方预料之中。据雅昌艺术网对30家参展画廊销售情况的统计数据显示，VIP首日有一半的画廊未产生销售；有销售的画廊大部分售出作品数量在5件以下；在没有产生销售的画廊中，超过80%是国内的画廊。国际画廊对线上展厅的销售反馈尚可，但销售额却不及线下，几家代表画廊预计完成了去年首日销售额的50%-60%。
造成销售不力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受疫情下的经济环境影响，巴塞尔线上艺博会本身也面临着问题：网上展厅承载能力不足、操作系统繁琐导致用户体验不佳，因技术限制而难以呈现架上绘画以外的艺术品等都是不小的阻碍。即便如此，人们仍认为香港巴塞尔线上展会作为迄今为止全球最大规模的一次线上艺博会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一方面大部分参展机构是首次实现线上虚拟空间的展示和销售，另一方面它调动了全球买家资源，培养了藏家在线上欣赏艺博会、购买艺术品的习惯，也许会带动一波“线上艺博会”热潮。
在国内，艺术厦门已经宣布于今年启动线上艺博会，而延期至5月下旬的设计上海则从3月9日开始启动直播平台，推出“云游盛会“和”云端探店”两大板块，每天下午呈现两场直播，提前剧透“设计上海”2020主场馆及“DesignintheCity”的内容。设计上海展会总监谭卓认为，“未来展会必定成为各种资源汇集的枢纽，如何打通展览行业线上和线下的壁垒，形成资讯的共通和交融，并将展会相关的信息作为大数据样本，用于更进一步的行业升级和产业调查至关重要。”
除了参加线上艺博会，建设自身的数字空间是画廊业当前的另一要务。2017年卓纳画廊就启动了线上展厅，向藏家展示高清作品图以及作品细节、价格和销售情况等信息。高古轩于2018年弗里兹艺博会伦敦展会期间开启了线上展厅，作为实体展会的补充。新冠病毒肺炎疫情暴发后，豪瑟沃斯画廊也宣布将开启线上空间。但画廊数字空间大部分被当作线下空间的平行展厅，一般只提供线上展览，无法通过网络直接购买艺术品。
可以说，目前全球一级艺术市场的在线业务仍然停留在线上展示为主的阶段，成熟的线上交易模式尚未形成。
艺术品在线拍卖更加完善
相比一级市场，艺术品二级市场的线上交易则更加完善，拍卖业的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行业共识，全球各大拍卖公司的线上拍卖成交额近年来不断攀升。2018年，苏富比有37%的拍品在网上成交，成交额达2.2亿美元,较往年上升24%，其中网上专场成交额共7210万美元,是往年的四倍；2019年苏富比亚洲区网上拍卖专场增加至10场，成交额翻了四倍，网上买家人数也较往年增加一倍。2019年，富艺斯网上拍卖总成交额达7500万美元，比前一年增长了50%；在其全球的现场拍卖会上，有35%的拍品由网上竞投买家获得，65%的拍品有网上买家参与竞投。
2020年，在疫情的阴霾之下，全球艺术品春拍一再延期。除线上拍卖照常进行，佳士得、苏富比两家拍卖行本季度计划的15场拍卖，只有三场按原计划举行。国内各大拍行的春拍也全面推迟并启动了线上标的征集，嘉德、永乐、嘉禾、荣宝斋、西泠印社等拍卖行也相继开通网拍平台，进行了一系列公益拍卖和小型网拍。艺典则首次开启了“艺典夜场——现当代艺术”直播拍卖活动，总成交额超过740万元，成交率达95%，创造了艺典成立八年来单场最高成交额纪录。
虽然这一切都释放着艺术品在线拍卖模式逐渐走向成熟的信号，但中国拍卖行业协会艺委会秘书长余锦生认为，“由于艺术品拍卖属于个性化较强的行业，网络拍卖在目前的行业发展阶段和业态现状下，只能解决部分业务，远不能完全代替线下拍卖活动。”这也是很多从业者的共识。因为线上拍卖不仅仅是一次竞价，还涉及一系列的相关服务，客户购买习惯、艺术品的直观魅力，以及鉴定真伪优劣的复杂性等都是能否达成交易的影响因素，对于古董、书画等高端艺术品来说，高清图片或视频都不能代替亲眼所见和面对面的交流，尤其涉及重大金额时，在没有见到实物的情况下，藏家无法打消各种顾虑，建立竞买信心，所以无论是在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顶级艺术品都很难在虚拟空间进行交易，大型拍卖公司如佳士得、苏富比的网上拍品估价也多在5000英镑以下。
但对偏低价位的艺术品来说，在线交易则十分便捷，既不受地域与时间的限制，又能够吸引新的买家入场。纵观各大拍行的记录，目前价值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美金的艺术品线上交易已经十分常见，在互联网技术的推动下，线上拍卖的便捷性和安全性将日益提高，在线拍卖或将与传统线下拍卖并驾齐驱，并促使艺术市场的信息更加对称，交易更加透明。
艺术产业线上运营模式的一次综合探索
3月5日至18日，在艺App发起并主办了“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活动，携手大中华区31家重要画廊、26家美术馆、24家拍卖行及60家媒体、品牌与机构，协力打造了中国首个“云端艺术周”。这是国内艺术行业疫情期间经过一段时间的各自为战后进行的一次全面的数字化探索。
“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共分为四大板块：线上艺博会、云端展览、特别项目和新媒体探索，在多管齐下的板块设计上，可以看出主办方正在积极探索有效的艺术产业线上运营模式。除了为买卖双方搭建形式丰富的展示和交易平台，艺术周更是以特别项目的策划提出了对艺术产业数字化的理解和期待。在艺App创始人谢晓冬认为，线上与线下艺术品交易的不同主要在于两个方面，一是价格公开与否，二是如何进行内容的输出。基于这样的思考，此次艺术周特别设计了“画廊路演”“收藏七日谈”和“值得买专题”等栏目。相较于单纯的线上展示，此次艺术周切实探索了艺术品交易线上获客的方式以及体验模式，做到了一头服务画廊，一头服务藏家。
在技术上，此次艺术周主要依托在艺“Collect+”小程序平台，这套技术能够快速支持一个在线系统的搭建；进行美观的UI设计；根据需求灵活调整界面，并且可以支持丰富的数据类型。另外，在艺旗下的在艺云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解决了在线大额支付问题，可以支持单笔50万、单日3000万元的交易额度。谢晓冬表示，“随着技术的拓展，通信越来越发达，沟通和交流越来越便利，比如5G的发展会使得未来的视频体验越来越好，很多艺术品完全可以在线展示和呈现。这次疫情给很多艺术机构的负责人带来了观念上的变化，那就是艺术机构数字化的时代正快速来临，我们要加速跟进线上业务。”
需要注意的是，线上与线下从来不是割裂的，面对全球范围内艺术机构的迅速线上化，如何推动国内艺术产业的数字化转型，真正实现线上线下“两条腿走路”具有更加长远的意义。社交媒体的发展，线上支付的完善，区块链、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应用融入艺术产业，必将打破人们对购买艺术品的传统认知，而处在技术过渡阶段的我们还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去创造一个更加绿色和可持续的艺术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