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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明冉:画画是我生命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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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5-19 12:03:38
        曹明冉先生在中国美术馆的画展开幕在即,我去他的画室喝茶品画。两人坐在画案旁,聊了半个下午。曹先生分享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我亦颇受启发,择其一二,分享与各位。

          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在通过不同的方式记录着自己的生活。作家通过文字记录自己的生活,导演通过影片记录着自己的感情。对于曹明冉来讲,画画是其生活的记录及感情的寄托方式。相对于钱财万贯,他更看重浊酒二两,据说他很多的好画都散落在一些酒友手中,他认为这才叫物得其所。有些新朋友向他讨画,他经常会一本正经的说“小酒喝不好,怎能有好画?”,有些人不知道他对高度白酒的爱好,所以就会有些尴尬。但一旦了解了,就会很释然,下次再碰面了,总会谈及此事,顺便带上瓶本地产的好酒。作为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他的生活是有保障的,所以他说他无须为钱财而画,也无须为名利而画。现在他把画画看作是一种生活内容,一种精神享受,一种生命的寄托。曹明冉笔下常作牡丹、水仙、兰花和墨竹,他认为取材的丰富代表了他生命的宽度,而其作品蕴含的价值追求承载了他生命的长度。

          常有人问他为何最爱画牡丹,为何他的牡丹与别人笔下的牡丹不同?他说开始他认为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画风,但是后来发现是因为人生际遇的不同,而让作品的表现各异。或许是因为他在曹州牡丹园写生的那几年,是其人生中最为窘迫困顿的阶段吧。各种社会难题交织在一起,让其身心俱疲,而只有在牡丹面前,方可让其放下一切,心无旁骛的将情感之水倾泻在万亩牡丹园中。他说每当其想起那段时光,都会对现定居台湾的小女儿峰峰心存愧意。那时候女儿峰峰才四五岁,跟着他在菏泽师专生活。峰峰天天脖子上挂着门钥匙,每到食堂开饭的时候,她就一手提着搪瓷碗,一手提着小板凳去学校教工食堂打饭。因为个子矮,需要站在小板凳上才够得着打饭的窗口。那时候住的是筒子楼,只有一间屋,没有画案,但为了画画,他就把床改造成了画案。每次写生回来,把被子掀开,在床板上摊开毛毡和宣纸,根据写生稿,用毛笔记录下当天最有价值的一些心得。经常是在一盏暖暖的灯光下,峰峰在旁边或写作业或玩耍,他在画画。转眼近三十年过去了,现在她已经做母亲了,面对自己的小孩,不知道她还是否记得起这些童年生活的镜头。

          那个阶段,让他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从苦闷无助到客观面对,从绝望中寻找希望,从牡丹园中的枝叶飘零中寻找下一季的勃发生机。他说那几年他画烂了很多速写本,也烧掉了很多看上去惆怅满纸的画稿,他要让自己的画充满生机和热情,以积极的人生态度去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所以现在曹明冉的画稿上,均不见萧瑟和落寞、烦躁与抑郁。大家现在欣赏他的画,我想更重要的是欣赏他的画作背后积极的人生态度,也许这才是他的画有些不同与众的背后原因吧。

          和画家聊天,总会聊到一些关于中国书画的技法方面的事情。曹明冉认为中国画是非常讲究“诗书画”一体的,有些人是从书入画,有些人是从画入书。他说他是由画入书的,他画了近五十年的“线”,现在书法方面自成一体,因为他的每个字里都有“线”的影子,都有“双钩白描”的味道。画是画家的情感载体,诗是画家的生活感悟。他认为题画诗很重要,它不但记录了画家当时作这幅画时的生命状态,还向读者传递出了画家当时的精神追求,它是另一种风格的画家自传。在题画诗方面,他推崇唐寅的风格,朴实而不做作,简单而不浮漂。他说一首好的题画诗,就是画家的一个小日记,里面记录着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题画诗应以朴实故事而动人,不应堆砌辞藻而喧噪。

          这几十年来,只要身体允许,他每天都要画几笔,我看过他的一些手稿,这种日记式的草稿已放了好几个画柜。他认为这是一个画家应该做的功课,古人讲“笔耕不辍”也是这个道理吧。他计划把一些优秀的作品将来放在自选画集里,一些草稿放在其他的传记类的作品中,对于后人学画也是个参考。

          曹明冉曾应邀为在山东全运会的贵宾厅做了一副巨幅牡丹图《锦绣中华·祥和昌盛》,这幅画长5米高1.6米,胡锦涛主席选择以这幅画做背景与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合影留念。这件事在山东省府济南曾引起一度热议,有人认为曹明冉的画价将会大幅上升。曹明冉对此事看得很淡,他认为画的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不是由画家本人决定的。而政府部门选择你的画,是因为你画的内容和风格能够上墙,能够吻合相应的环境需求,这同样不是由画家所能决定的,不是说我想上就能上的。对于挺平常的一件事,有些人看到的是社会价值,有些人看到是商业价值,也有一些人看到的是其他方面的价值。他说这也很正常,社会正是因为有不同的价值观存在,才让这个时代更加丰富多彩。他认为画家不应该过分关注自己画的价格,举个例子来说,最近齐白石的一副作品拍出了4个多亿的高价,但这和齐白石本人有什么关系呢?无论这幅画价格多高,齐白石都不知道了,当年他画的一幅白菜都不能换来胡同里卖菜翁的一棵价值两毛的大白菜。这些名和利,是市场关注的事儿,画家关注的,应是画好画、做好人。画品即人品,没有好的做人,无论当下画价被炒得多高,终有会有掉下来的那天,因为少有人家中会愿意藏有一副品德不高的画家的作品的。

          相对于大家都在讨论他的作品的升值,他说他现在更关心如何用自己的作品为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多做点事。他听说前段时间网上有个“免费午餐”的活动,他的一副一尺见方白描小品被一位女士以26000元的价格公益拍走,这笔钱可以解决边远地区几十个小学生一年的午餐问题。这些小学生中午来不及回家吃饭,中午只能吃早上从家里带来的凉土豆、地瓜充饥,而他们的一顿午餐只需要花费3块钱。这件事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社会责任感很强的个人和团队,他们借助自己的微薄之力互相帮扶。他说他正在思考,也希望有天和这个项目的组织者聊聊,看看如何为这些项目多做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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